過去那些年,桃酥是幾代人的美味。特別是老年人是幾代人的記憶。一、奶奶喜歡吃桃酥我上初中之前我一直在我奶奶屋里面睡,下學以后要去地里干活,然后吃晚飯,由于干活累,那里村子里也沒有電,吃晚飯后就去奶奶屋里面睡覺了。奶奶苦命一輩子,爺爺逃荒東北肇東20年杳無音信,我姑姑死在逃荒路上。45年家鄉(xiāng)解放后我家分了房子分了地,開始過上好日子。當時村子只有一個小供銷社,賣的只有餅干,桃酥和江米條。我奶奶喜歡桃酥有時間買。當時我父親是縣供銷社職員,一次我到縣城去逛大集。回家時父親給我十元錢讓我交給母親。結(jié)果我順便在集上買了幾本小人書。我喜歡看小人書,在小伙伴中我小人書最多。我還為奶奶買了幾塊桃酥,我一口沒吃。回家后我把剩下的散錢給母親,母親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沒說。晚上我到奶奶屋睡覺時把桃酥送給奶奶,奶奶特別高興。2、為奶奶買桂發(fā)祥桃酥我上了初中上了高中上了大學,就離開家離開奶奶了。我上大學第一年放寒假回家時,特意買了天津桂發(fā)祥桃酥,回家送給奶奶。這是天津有名的牌子。下了火車回家有十里路,中間經(jīng)過一個村子離家還有五里。這個村我熟悉因為我的姨奶奶是這個村的。當時有認識我的人說我奶奶過世了。我一聽耳朵就炸了,心里很吃驚,我一邊走一邊掉淚。到家后父母告訴我,為了不影響我的學習,奶奶去世的事情沒有告訴我。然后,兩個弟弟陪著我,把桃酥祭奠到奶奶的墳頭上。3、我繼承了奶奶的習慣在奶奶一生喜歡桃酥的影響下,我從小到大生活中沒有離開過吃桃酥。特別是我檢查出糖尿病以后更是這樣,一方面糖尿病人容易感覺餓,我每天下午四點左右要吃點點心,也是習慣。而桃酥非常好,吃無蔗糖的木糖醇的,不甜又好吃。在天津時買大橋道的,離得近,在北海就在網(wǎng)上買曠大娘的,又酥又香,很好吃。這桃酥是記憶是追思其中也有一份甜蜜。
遼寧朝陽,東北小城。那是大雪紛飛的日子,那時候的冬天比現(xiàn)在冬天寒冷多了。我七歲。主席去世的第二年,我拿著錢和糧票,兩張油膩膩的紙票,在供銷社買了江米條,一種細長的和我手指頭一樣粗細的,明顯炸過的食品。供銷社的主任姓潘,是我媽媽的同學,她很細心的給我用草紙包好,伸手從頭上吊著的盒子里拽出一根繩子,十分利落的五花大綁著紙包,已經(jīng)微微透出來一些油漬的紙包。香,那紙包已經(jīng)阻擋不了江米條的香味兒了?;丶业穆飞?,欲望掙扎。理智戰(zhàn)勝了沖動,因為,沖動是魔鬼,真挨揍啊,皮開肉綻那種。這包果子是過年吃的,熬了三天三夜的折磨,除夕的晚上一家人才圍坐在一起。姥姥從炕上站起來,費力的把懸掛在房梁上的油紙包取下來,我叫它油紙包是因為油已經(jīng)完全浸透了過來。年夜飯在下午就吃過了,晚上全家人都餓得不行,等待半夜吃餃子的空隙,這包江米條就尤其珍貴了。那個年代食物匱乏,買什么東西都要票,不是有錢就能辦到的。買布要布票,買煤要煤票,買糧要糧票,買肉要肉票。糖,只有紅糖,黑乎乎的,也不是誰家都能吃得起。爸爸親手解開紙包的繩子,很緩慢,像是在解開文物包裝一般,抖不抖我沒注意,后來姐姐說,當時爸手抖了。紙包散開那一剎那,江米條也散了開來,金色的,耀眼的,好像還有萬丈光芒,叫我們?nèi)ツぐ?。大家就這么看著,空氣也凝固了。還是爸爸打破了尷尬,拿起一根細細的江米條,遞到姥姥的手中。姥姥差一歲就七十歲了,一直和女兒女婿住在一起,姥姥只有媽媽這么一個女兒。姥姥笑吟吟的接了,環(huán)視了一下四周,拉了我的手,塞給了我,我扭捏的接了過來,卻是沒有吃,只那么看著,眼里還有淚水,感動?激動?那時候的我,也許還不懂。爸爸媽媽笑了,姥姥也笑了,姐姐們也笑了,他們都吃到了江米條,這是人生第一次,所有人都是。放了幾天的江米條有些走油了,哈喇了,但是,并不影響口感,以至于后來年紀大了,工作了,再買來吃的時候,竟然發(fā)現(xiàn)和小時候的完全不一樣了,沒有走油的那種哈喇味道了,這么難吃,只剩下了甜,甜的有點可憐......
當年只有這些,愛吃不吃,真不愛吃
都被別人替我吃了。
誰買過哪種散裝的方便面!